元祖高達駕駛員是哀戰士?怨念之嘉美尤.維達
Gundam裡的人文科學(六)/Gundam Z
嘉美尤「元神出竅」之後,阿寶選擇繼續作為戰士,留在戰場上。對人類絕望的馬沙則選擇登上新自護「王座」,覆滅無可救藥的地球人。
有時會覺得對兩位自一年戰爭開始成為對手的UC世界開山始祖影響最深遠的是嘉美尤,而不是長年的競敵的對方。有時候也會想,為甚麼定位給成年觀眾的高達主角不是成年人,而是青少年。為甚麼是阿寶和嘉美尤?純粹賣模型嗎?抑或他們青少年身上擁有成人沒有的特質。
譯名對照
阿姆羅.雷 / 阿寶.李(アムロ・レイ,Amuro Ray)
嘉美尤.維達 / 卡密兒·維丹(カミーユ・ビダン.Kamille Bidan)
高達史上最喜歡主角永遠是嘉美尤,沒有之一。利申,Z Gundam公映之時我還沒出生,後來看電視版,並且在三部劇場版上映時補完。初代高達因為製作和劇本問題,不似得後來主角們那麼「完整」,比方說Seed和OO的主角群在動畫完結之時,都能夠很清楚不含糊的勾勒他們個性和立場。
Seed之前的主角,性格鮮明沒錯,留白的空間也很多,能夠思考和後製的空間也多。高達系列亦常常透過外傳漫畫、小說、模型說明書「魔改」人物設定。看看Z劇場版嘉美尤Happy Ending,就把ZZ及以後的高達變黑歷史了⋯⋯
所以本文討論的範圍只在50集TV動畫,純粹個人觀感,歡迎理性溫和討論。
嘉美尤.維達,Zeta高達男主角。U.C. 0087年,17歲的嘉美尤先後駕駛高達Mk-II、Z高達,參與A.E.U.G對抗泰坦斯(Titans)。以驕人戰蹟活躍戰場,最終因過度使用新人類力量而精神崩潰。
毫無疑問,阿寶和嘉美尤初登場時都是屁孩、死小孩。他們坐上高達之時阿寶16歲,嘉美尤17歲。他們沒有成人的奴性、沒有軍人的服從,他們擁有強大實力,坐上高達武力和一般成年人沒有差異甚至超過普通人。他們尚未社會化,成年人的價值觀、心態在他們身上行不通——不然林有德為甚麼掌刮阿寶?寶少不聽話嘛。
父母之死和反戰的戰士
嘉美尤相較阿寶更加「反叛」,第一集他就出手打人。面對專業軍人他毫不畏縮。搶奪MK-2反擊悔辱他的尊利和泰坦斯(Titans)也是少年心性,不服輸使然。卻導致父母均死在泰坦斯(Titans)手上,內心對戰爭和成年人的痛恨,不可謂不深。
Gundam MK-2是泰坦斯新銳武器,被一個民間少年奪取,訓練有素的軍人還鬥不過嘉美尤。正面交鋒敵不過,卑鄙地捉走嘉美尤母親做人質,逼迫嘉美尤就犯。
維基百科是這麼記載:
結果泰坦斯為了奪回兩部高達Mk-II,將嘉美尤的父母做為人質。交涉過程中,因為嘉美尤的魯莽而導致雙親不幸去世,悲憤的嘉美尤決定與泰坦斯周旋到底。
認為是嘉美尤魯妄導致的人,需重新思考此一件事。嘉美尤和他父母三人非戰鬥人員,泰坦斯捉住手無寸鐵的人,反而把雙親之死歸吝於受害者個性,還真是⋯⋯
並非替嘉美尤開脫,但你總不能以戰亂為藉口,合理化謀殺行為。不能因為突擊自由很帥,認同武力政變等如正義。
在父母雙亡這件事上面,嘉美尤唯一讓人疚病是他表面上很快超越傷痛,遺忘了雙親已死,快快樂樂去談戀愛。只不過,每個與他相遇的人都會遇上不幸。
少年的甜蜜時光
嘉美尤的異性緣超好,魅力值是馬沙的級數。
同齡女性戀慕嘉美尤,年長女性對他大抵也是平和而不抗拒。嘉美尤雖不算是個溫柔的男人,不過相較於亞加瑪其他男性,他對女性多了一份一般人的關懷。
蕾柯亞就曾經抱怨亞加瑪的男性「不懂女人心、只懂把女人當工具」,這幫男人只顧打仗、作戰、勝利,漠視艦船女性的情感需要。高達世界的愛情,來得快也去得快,反映了人類在極端狀態、生死關頭的情愛狀態和繁殖渴求。
馬沙拒編山了蕾柯亞.隆德(Reccoa Londe)的求偶請託之後,她很快被戰場上另一個男人斯洛哥吸引。論顏值,金髮馬沙帥過斯洛哥好幾倍,然而在Zeta邁向終末的戰場上,尚有閒情逸致調情的,大概只有斯洛哥一人。
斯洛哥真心愛他身邊的女性嗎?不見得。他心中大概只想着,我付出一點點甜言蜜語,這些女性就願意為我上戰場賣命,化算得很。蕾柯亞也在他身上,獲得亞珈瑪男人缺乏的關心和照顧。情感需求得到滿足,甚麼大義,甚麼立場,從此就不再重要了。
由此,斯洛哥種下了嘉美尤非得置他與死地的原因——你把人類看成甚麼?工具嗎?
馬沙:黑化與真正的
探討嘉美尤和斯洛哥宿怨之前,我想把時間線推移至0093年。
0093年的馬沙就是加強版的斯洛哥,任意玩弄女性,操弄人心,擺佈軍隊。在他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能交心的人也沒有。他周遭的人們全是為了達到目的而製造的棋子。他的魅力值強大到讓少女一見鐘情——明明0093年,他經已是大叔。
相反,阿寶相對專一,女朋友只得一個,人際關係簡單得很。想法也簡單得很(一心只想着馬沙)。
阿寶由始至終是一名戰士,他戰鬥的目的由最初打敗敵人,保護木馬號,愈到後來大抵是減少傷亡?減少慘劇的發生?抑或阻止馬沙野望⋯⋯老實講對於一名戰士而言,終極目標是戰役之勝利。
馬沙則複雜得多,他既是戰士,又是領導者,也是政治家。他終極目標是讓人類承認新人類存在,進化成適應宇宙環境的新類型人。他試過上戰場,試過放下武器,踏入議會抗爭,全都徒勞無功。最終選擇把阿古捷斯墜落地球,企圖改變地球生態環境,逼使人類全面進入宇宙。
除卻兩人先天性格差異、成長經歷不靈,馬沙「渣男化」完全是目睹嘉美尤奮戰失神後的「覺悟」,即使變成千古罪人,都要令新人類的慘劇絕跡。
光是這一點就比斯洛哥強得多,馬沙手段雖說不是最正確和正義,也缺少阿寶的無私大愛。至少他懷抱着目的性,儘管犧牲不少人命,某程度是二選一的玩命行為。逼使人類在極限環境之中投奔宇宙。
斯洛哥則純粹炫耀個人能力,覺得站在生物鏈頂端很爽,任意玩弄他性命,天才斯洛哥由始至終均沒料到會被一個無權無勢無女無錢無軍隊的少年反殺。
怨念之嘉美尤——如果你把人當人看
偶然會思考何故高達TV的主人公往往是少年們。OVA版則許多主角均是成年人。賣模型固然是一個原因,也許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尚未被成年的社會化的價值觀束縛和規範。
他們重視人,把人當人看。他們純真,感情未被世俗污染。他們對人類仍抱希望。
Zeta後期,隨着多方勢力亂入,演場上的殺戮混亂而毫無大義可言。每個單位都想要把對方幹掉,今天的戰友明天就是敵人。好多善良的人無故死了,又好多單純的人被操弄着成為道具。戰役根源劍指泰坦斯總帥斯洛哥,這個木星回來的男人,常以一副左右大局的威勢,討厭的氣燄,犧牲他人性命換取輝煌戰功。
嘉美尤把一切看在眼裡。那些身死的人們,陪伴着他成長。與其說戰爭無情,無差別的人命傷亡。倒不如說那些挑起戰爭的人們,漠視他人的存在。只想透過戰爭滿足自己虛榮心。
與馬沙不同的是,嘉美尤沒看得那麼廣。馬沙看到的或許是社會整體腐化、不可救藥的人類沒有未來⋯⋯嘉美尤注視的僅僅是身邊人的喜怒哀樂,促成周遭人不幸的,毀掉他幸福家庭、操弄Four等強化人命運的,便是斯洛哥這隻戰爭的化身。
召魂大法之終局
十數年前一廂情願地認為眾多高達主角之中,唯獨嘉美尤能使出召魂大法,超越肉體和精神極限,攻陷斯洛哥,乃是因為他靈魂高尚高潔,才有辦法做到,眾人的精神與他同步同調。馬沙和阿寶召了十幾年娜娜的魂魄,就從來沒讓她一起行動過。
動漫看多了,人生走了一圈又回頭看,覺得之所以她們被嘉美尤感召得到,可能是彼此均是受傷的靈魂。無論是戰爭烙下的傷口,情愛割破的裂痕,在那個瞬間聽見了嘉美尤呼喚,懷怉着怨念,摧毀創造悲劇的原兇。
斯洛哥只是悲刻的代理人,UC時代的不幸、災厄,延續上百年。直到V Gundam、Turn A,財團B覓到新金蛋才宣告罷⋯⋯休?也不然,0093年,馬沙墜落到地球。阿寶駕駛着Nu Gundam,感應到大量渴望阻止阿古捷斯人們的思緒,ν Gundam散發出綠色光芒,精神加強大到足夠把殖民星推回宇宙軌道。
有種未經證實的說法,精神感應骨架散發的光芒,紅色代表怨念,綠色代表寬恕。0093之中,阿寶和嘉美尤同樣感受到來自他人的精神力,引發奇蹟。為甚麼相當於嘉美尤師傅的馬沙從沒有讓精神感應骨架覺醒?明明沙煞比採用了同樣技術製作,奇蹟卻一直沒有發生在馬沙身上。排除嘉美尤、阿寶都是高達駕駛員之外,是不是他們彼此之間,均有着類似的人格特質?抑或是人類把希望寄託在高達之上,賦予超越戰爭兵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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