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裁勇者vs民主魔王(六)原則問題
我誠懇地看著牧師,只要他對哥布林施放「恩賜之水」加上「回復咒」,那個被我和魔法師誤傷的哥布林就應該能夠得救。
「我拒絕。」牧師斬釘截鐵地說。
「我求你!他只是一個普通划船的哥布林而已!」我知道牧師過去的遭遇,但這不應該是現在要關心的東西。
「這不是後果的問題,是原則的問題。」牧師解釋說。
牧師十五歲的時候離開家人,一個人為了拯救世界的夢想到了神聖國最大的聖光修導院修行。

當他到了廿五歲,成為了神聖國最強牧師之後,他第一次回鄉,心想這次總算可以見見父母,衣錦還鄉。
但是他在途中遇上了一個受重傷的魔族,他一時心軟,救了那個魔族。
怎想到那個魔族原來是魔族突襲軍的首領,那魔族回復過來後,帶領軍隊把牧師的家鄉夷為平地。城市被勢掠、農田被燒毁、牧師的家人和朋友無一生還。
之後牧師才參加了勇者團隊的輪選,最後成為了我的伙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報復才參加勇者團,但我知道,這件事對他的影響應該很深。
但這次不同,那個撐船的哥布林就不過是一個撐船的哥布林罷了,他不會帶領軍隊把我們全滅掉呀!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族市民,我們不是要減低平民的傷亡嗎?」我嘗試說服牧師。
「其實,白魔法的能源來自信仰。聖光訓示,如果白魔法用在那些無信仰的生物上面,就會惹怒神靈,再引致災難性的後果。」牧師盡可能簡短地說明。
「就算有後果,都不是我承受罷了?」我不自覺說出了賭氣的話。
「不是誰人要承受的問題,是原則的問題。」牧師再一次斬釘截鐵地說。
我知道我無法說服牧師,如果用勇者的身份去下命令他也許會照做,但長遠來說這又會影響我們的關係。於是我衝前想把火救熄,但魔法師使出的火球熱度超乎尋常,那並不是一件斗篷、幾桶河水就能救熄的。
那個撐船的哥布林慢慢地在哀號中被燒成焦炭,再化為灰燼。當燃料耗盡後,火終於都熄了,一陣強風吹過,哥布林的骨灰隨風散落在獄血河鮮紅色的河水上。
我抬起頭來,看見女刺客正對著我冷笑,好像一切都是一個笑話一樣。
突然獄血河上出現一艘小艇,向我們的岸邊駛來。
「我們終於追到在魔王城大屠殺的兇手 — 勇者一行人啦!他們剛剛嚴刑逼供捉到的戰俘,還有用大火球燒死了幫他們划船過河的無辜哥布林!」一個魔族女性捧著一個魔法水晶球,在船上對著水晶球說。
「你是誰?」我大聲問她。
「我是火焰山新聞的記者,你會不會接受訪問?」她大聲地答我。